第六十二章原來如此
關燈
小
中
大
早朝下了整兩個時辰，顧子霑才從宮裏出來。
回到將軍府，林衛見他晚了這許久，多嘴問了一句，“將軍，怎麽現在才回來？”
顧子霑俊臉一肅，冷聲道:“為了婚約一事。”
皇帝親口讓他去明陽公主殿裏轉轉，與公主多培養感情。
明陽多次殷勤被視若無睹，面子上掛不住，聲音也冷了幾分，“將軍還是好好考慮一個良辰吉日，本殿下並不想民間再有不利於你我二人的消息。”
明陽的話響在他耳邊，顧子霑擡頭問林衛，“邊城那裏傳來的消息怎麽說？”
“敵軍只是小打小鬧，似乎沒有動真的意思。”
顧子霑沈吟不語。
前兩日他對私下皇帝委婉表示過拒婚的意思，可被皇帝漠視了。
如此看來，單獨說只怕皇上不予理睬，那麽便只有在金鑾大殿上公然提出，如此一來，邊疆又無事，他就能擺去將軍的身份。至於性命……他從官這麽多年，倘若皇帝真的因為此事重重罰了他，只怕讓人寒心。
這想法在顧子霑的心頭盤旋，最終牢牢定住，他鐵定了心。
冬天的白晝很短，司寒淵不過稍坐了片刻，不直覺天邊落霞沈沈，已然日暮了。
這會兒，一道白色的人影遠遠過來，俊俏挺拔。身邊的女子低頭附在他耳邊，“這正是威武將軍。”
“早聽說顧子霑豐神俊朗，如此一見，果然不錯。”
“是了。”
想起他們早晨的對話，司寒淵點一點女子的臉蛋，笑著轉身出去，“我去會會他！”
“哎——”
女子沒攔住，也只能隨著他去。
司寒淵這個不正經的性子，已然不可能要正面與人家相對。
他上到三樓一個不起眼的地方，視線直對著二樓最裏面那個房間。
那不染一塵的白衣，目不斜視，穿過大廳，徑直奔向了那個房間。
那門才關上，司寒淵的腿就動了。
兩只手正經地背在身後，剛好就經過了那扇門。
他頓住，似乎是腳底下有什麽東西，他駐足看了看自己的靴子。一雙耳朵尖起來，仔細地聽裏面的動靜。
怎麽什麽聲音也沒有？
聽曲，說話，那檔子事，什麽都沒有。
這會兒顧子霑已經翻了窗，奔向後院。
身子又往裏偏了偏，司寒淵不滿地皺眉，眼四下一掃，見沒什麽人，直接就閃身進去。
內室裏，一個姑娘伏在桌子上，呼吸清淺平緩，看起來像睡著了。
而顧子霑，卻根本不在！
“原來是個障眼法。”
笑了一聲，司寒淵大概能想到他去哪兒了。
他也是今日下午才想起來，“柒染”這個名字，他耳熟是因為見過，曾經在邊城無意截獲的一封信函上有“柒染親啟”。
當時，他瞧著那個字跡便想見見主人，而且顧子霑還在邊城駐守。
這麽一聯想，顧子霑應該是去找那個“柒染”了吧。
看來，這女子對他而言至少是不一樣的，那麽也就有被利用的價值了。
司寒淵一邊翻窗一邊思索。
自己初來時，便聽說了這燕國皇帝為顧子霑賜婚的事，顧子霑遲遲拖著不肯，這其中……
“公主？妓女？顧子霑的日子可就有意思了，皇家婚約哪！”
抓住一個小廝，司寒淵眉目端正，做出逼問的口吻:“公子且問你，柒染的房是哪一間？”
“這……”小廝面露難色，“公子，姑娘身子不舒服，不能見客。”
袖子中抖落出一個不小的銀錠，司寒淵塞進小廝手裏，“是她約本公子有私事要談。”
趕緊收了銀子，小廝就給他指了，“有什麽事兒您吩咐！”
“得了，你該幹什麽幹什麽去。”
“是，小的告退！”
司寒淵看著柒染房間的位置，那正是他那夜順手幫忙的地方。他露出不肯茍同的神情，“顧子霑那種冷人居然還喜歡那種冷美人？兩個人在一塊兒哪有意思哦！”
聽墻角這件事，不光彩，尤其司寒淵還是一國將軍。可是，這將軍的臉皮早就被他自己扔了。
“顧子霑！你還不快點出去！”
“你這個瘋子！”
“顧子霑，就算我請你了，放過我吧!”
一聲聲女子的怒吼穿進他的耳朵，卻沒有半點顧子霑的聲音。
看顧子霑那種悶騷的面相，大概有什麽事也不會對那女子說的。
司寒淵想著，心裏笑得歡快。等到聲音有些不太對的時候，他默然就下樓了。
這個人，看樣子在顧子霑的心中還是很重要的。
一抹惡意的微笑在司寒淵嘴角綻開。
正下樓，司寒淵目光一閃，看到剛才那個紅素的房間窗戶探出個人頭，瞥了一眼這裏就匆匆退回去了。
“看來，這顧子霑是被人盯上了。”
房間裏，顧子霑擡手遮住了柒染的眼睛，一下一下親著她的嘴巴。
“別這樣看著我。”我也不想變成這樣。
最初的生氣都變成了無奈。
柒染心裏一揪，出口卻是冷冷的，“你這樣，把我置於何地，把公主又置於何地？”
“公主，那是意外，我不曾想到……我會處理好的。”
柒染聽了這話，突然怒從中來，她冷笑一聲道:“處理，你要如何處理？那是公主，不是隨隨便便的什麽人！”
“你給我一段時間就好。”
淡淡的話裏不難聽出愧疚。
“一段時間？一段又一段，顧子霑，你要叫我等到什麽時候才肯罷休！”
柒染太失望了。
這仿佛無盡的等待，實在耗盡了她的熱血。承諾，永遠是女人最希望的東西；然而一次兩次三次，卻沒有實現，就變成了最失望。
顧子霑察覺到了，心底不安的他只能通過一個緊緊的擁抱來安慰自己安慰她。
他這個舉動就像把刀子插進了柒染的心臟，她苦澀地問道；“不是還在為了那些事生氣嗎，為什麽不放手呢？不覺得臟嗎？”
柒染感覺到，環著自己的手松了一下，然後抱得更緊。
他不想回答。
良久的沈默，空氣微微振蕩了一下。
柒染推開顧子霑的手，轉身背過他去。
這一瞬間，顧子霑睜開了眼睛，眼睛裏都是她倔強的背影。
低沈的聲音緩緩流瀉，“你傷害了我，我也傷害了你，平了。剩下的愧疚，應當足夠維持剩下的半輩子生活了。”
或許有人說過，愧疚是維持愛長久最有用的一種方式。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
回到將軍府，林衛見他晚了這許久，多嘴問了一句，“將軍，怎麽現在才回來？”
顧子霑俊臉一肅，冷聲道:“為了婚約一事。”
皇帝親口讓他去明陽公主殿裏轉轉，與公主多培養感情。
明陽多次殷勤被視若無睹，面子上掛不住，聲音也冷了幾分，“將軍還是好好考慮一個良辰吉日，本殿下並不想民間再有不利於你我二人的消息。”
明陽的話響在他耳邊，顧子霑擡頭問林衛，“邊城那裏傳來的消息怎麽說？”
“敵軍只是小打小鬧，似乎沒有動真的意思。”
顧子霑沈吟不語。
前兩日他對私下皇帝委婉表示過拒婚的意思，可被皇帝漠視了。
如此看來，單獨說只怕皇上不予理睬，那麽便只有在金鑾大殿上公然提出，如此一來，邊疆又無事，他就能擺去將軍的身份。至於性命……他從官這麽多年，倘若皇帝真的因為此事重重罰了他，只怕讓人寒心。
這想法在顧子霑的心頭盤旋，最終牢牢定住，他鐵定了心。
冬天的白晝很短，司寒淵不過稍坐了片刻，不直覺天邊落霞沈沈，已然日暮了。
這會兒，一道白色的人影遠遠過來，俊俏挺拔。身邊的女子低頭附在他耳邊，“這正是威武將軍。”
“早聽說顧子霑豐神俊朗，如此一見，果然不錯。”
“是了。”
想起他們早晨的對話，司寒淵點一點女子的臉蛋，笑著轉身出去，“我去會會他！”
“哎——”
女子沒攔住，也只能隨著他去。
司寒淵這個不正經的性子，已然不可能要正面與人家相對。
他上到三樓一個不起眼的地方，視線直對著二樓最裏面那個房間。
那不染一塵的白衣，目不斜視，穿過大廳，徑直奔向了那個房間。
那門才關上，司寒淵的腿就動了。
兩只手正經地背在身後，剛好就經過了那扇門。
他頓住，似乎是腳底下有什麽東西，他駐足看了看自己的靴子。一雙耳朵尖起來，仔細地聽裏面的動靜。
怎麽什麽聲音也沒有？
聽曲，說話，那檔子事，什麽都沒有。
這會兒顧子霑已經翻了窗，奔向後院。
身子又往裏偏了偏，司寒淵不滿地皺眉，眼四下一掃，見沒什麽人，直接就閃身進去。
內室裏，一個姑娘伏在桌子上，呼吸清淺平緩，看起來像睡著了。
而顧子霑，卻根本不在！
“原來是個障眼法。”
笑了一聲，司寒淵大概能想到他去哪兒了。
他也是今日下午才想起來，“柒染”這個名字，他耳熟是因為見過，曾經在邊城無意截獲的一封信函上有“柒染親啟”。
當時，他瞧著那個字跡便想見見主人，而且顧子霑還在邊城駐守。
這麽一聯想，顧子霑應該是去找那個“柒染”了吧。
看來，這女子對他而言至少是不一樣的，那麽也就有被利用的價值了。
司寒淵一邊翻窗一邊思索。
自己初來時，便聽說了這燕國皇帝為顧子霑賜婚的事，顧子霑遲遲拖著不肯，這其中……
“公主？妓女？顧子霑的日子可就有意思了，皇家婚約哪！”
抓住一個小廝，司寒淵眉目端正，做出逼問的口吻:“公子且問你，柒染的房是哪一間？”
“這……”小廝面露難色，“公子，姑娘身子不舒服，不能見客。”
袖子中抖落出一個不小的銀錠，司寒淵塞進小廝手裏，“是她約本公子有私事要談。”
趕緊收了銀子，小廝就給他指了，“有什麽事兒您吩咐！”
“得了，你該幹什麽幹什麽去。”
“是，小的告退！”
司寒淵看著柒染房間的位置，那正是他那夜順手幫忙的地方。他露出不肯茍同的神情，“顧子霑那種冷人居然還喜歡那種冷美人？兩個人在一塊兒哪有意思哦！”
聽墻角這件事，不光彩，尤其司寒淵還是一國將軍。可是，這將軍的臉皮早就被他自己扔了。
“顧子霑！你還不快點出去！”
“你這個瘋子！”
“顧子霑，就算我請你了，放過我吧!”
一聲聲女子的怒吼穿進他的耳朵，卻沒有半點顧子霑的聲音。
看顧子霑那種悶騷的面相，大概有什麽事也不會對那女子說的。
司寒淵想著，心裏笑得歡快。等到聲音有些不太對的時候，他默然就下樓了。
這個人，看樣子在顧子霑的心中還是很重要的。
一抹惡意的微笑在司寒淵嘴角綻開。
正下樓，司寒淵目光一閃，看到剛才那個紅素的房間窗戶探出個人頭，瞥了一眼這裏就匆匆退回去了。
“看來，這顧子霑是被人盯上了。”
房間裏，顧子霑擡手遮住了柒染的眼睛，一下一下親著她的嘴巴。
“別這樣看著我。”我也不想變成這樣。
最初的生氣都變成了無奈。
柒染心裏一揪，出口卻是冷冷的，“你這樣，把我置於何地，把公主又置於何地？”
“公主，那是意外，我不曾想到……我會處理好的。”
柒染聽了這話，突然怒從中來，她冷笑一聲道:“處理，你要如何處理？那是公主，不是隨隨便便的什麽人！”
“你給我一段時間就好。”
淡淡的話裏不難聽出愧疚。
“一段時間？一段又一段，顧子霑，你要叫我等到什麽時候才肯罷休！”
柒染太失望了。
這仿佛無盡的等待，實在耗盡了她的熱血。承諾，永遠是女人最希望的東西；然而一次兩次三次，卻沒有實現，就變成了最失望。
顧子霑察覺到了，心底不安的他只能通過一個緊緊的擁抱來安慰自己安慰她。
他這個舉動就像把刀子插進了柒染的心臟，她苦澀地問道；“不是還在為了那些事生氣嗎，為什麽不放手呢？不覺得臟嗎？”
柒染感覺到，環著自己的手松了一下，然後抱得更緊。
他不想回答。
良久的沈默，空氣微微振蕩了一下。
柒染推開顧子霑的手，轉身背過他去。
這一瞬間，顧子霑睜開了眼睛，眼睛裏都是她倔強的背影。
低沈的聲音緩緩流瀉，“你傷害了我，我也傷害了你，平了。剩下的愧疚，應當足夠維持剩下的半輩子生活了。”
或許有人說過，愧疚是維持愛長久最有用的一種方式。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